转载自《中国科学报》

去年6月22日，国家药品监督管理局正式受理了复星凯特上市申请的第一个CAR-T细胞治疗产品。随后，药明巨诺于9月8日公布，该公司生产的瑞基奥仑赛注射液获批上市，成为国内第二款获批上市的CAR-T细胞疗法产品。

而就在今年年初，北京亦庄细胞治疗中试基地全面竣工。作为全国规模最大的细胞治疗产业专业载体、北京市首个精准定位发展细胞治疗产业的专业化载体，该基地将加快构建细胞治疗全产业链，助力北京生物医药产业高质量发展。

细胞治疗领域的好事连连，也再次激发业内的热情。不过，这在上海市公共卫生临床中心任外科主任医师、全国卫生产业企业管理协会细胞治疗产业与临床研究分会会长刘保池教授看来，属于意料之中。

“随着细胞工程、基因工程、组织工程、合成生物学等技术的飞速发展和相互融合，细胞治疗技术正试图改善人类目前尚无有效治疗手段的疾病。”目前，刘保池带领团队创新性地通过B超引导下，经皮肝穿肝内门静脉输注自体骨髓干细胞治疗肝硬化，经皮胰腺穿刺输注有核细胞治疗糖尿病均取得良好疗效。此外，他的团队还应用自体骨髓干细胞治疗膝关节退行性变、股骨头坏死、卵巢早衰、恶性肿瘤。

细胞治疗时代已至

所谓的细胞治疗是指采用生物工程的方法获取具有特定功能的细胞并通过体外扩增、特殊培养等处理后，使这些细胞具有增强免疫、杀死病原体和肿瘤细胞等功能，从而达到治疗某种疾病的目的。

目前，细胞治疗主要有免疫细胞治疗、干细胞治疗。从全球细胞治疗市场上来看，获批的细胞治疗产品中64%为干细胞治疗、36%为免疫细胞治疗。

不过，根据ClinicalTrials.gov的临床试验来看，全球在研的细胞治疗临床试验主要集中在CAR-T和干细胞领域，特别是近6年全球免疫细胞临床试验数量增长了2倍。

“可以说，我们已经进入到了细胞治疗的时代。”刘保池说，包括肿瘤、神经系统疾病、自身免疫疾病、慢/急性肝衰竭等在内多种疾病都有了细胞治疗的“路径”。

而这其中，分离和获取高纯度的细胞，并有效的扩增极其重要。据刘保池介绍，常用的细胞分选方法有免疫磁珠分选法、密度梯度分选法、全骨髓贴壁法、组织消化法等。“它们虽各自都具有相对优势，但却存在依赖人工操作耗时长，细胞活性、细胞增殖能力等细胞功能受影响，以及人工操作可能导致污染等风险。”

以自动化技术确保品质

鉴于此，如何更好地获取制备能够满足临床需求的高质量细胞治疗产品成为业内亟需解决的问题。

刘保池说，与一般药品不同的是，细胞是“活”的生物制剂。作为新型的治疗手段，细胞技术在应用于人体时，细胞的质量就显得尤为重要。细胞在制备过程中小的偏差都会对最终细胞质量产生很大的影响，以致影响到临床应用的安全性和有效性。

因此，要想获取及制备能够满足临床需求的高质量细胞治疗产品，标准化、规模化制备临床级细胞是关键，也必将成为细胞治疗行业发展的趋势。但若想实现这一目标，在刘保池看来，还有诸多环节亟待标准与规范。

早在2017年，国家食品药品监管总局就发布了《细胞治疗产品研究与评价技术指导原则（试行）》，该文件提到，细胞治疗产品的生产过程应遵从《药品生产质量管理规范》的基本规范和相关原则，研究者需建立细胞治疗产品的质量控制策略，应不断优化制备工艺，减少物理、化学或生物学作用对细胞的特性产生非预期的影响，尽量达到自动化、全封闭的生产。

“自动化制备工艺则是解决标准化、产业化、质量控制难题的关键。”刘保池说，传统的人工操作会存在误差，难以保障不同批次细胞的稳定性和一致性，这恰恰是自动化技术能够弥补的。另外，通常细胞的提取也对实验室环境的要求很高。

据了解，刘保池团队使用的是博雅控股集团的全自动干细胞分离设备PXP。“这款全封闭设备保证了无菌环境，可以在手术室条件下操作，并且20~30分钟就可以完成干细胞分离，非常高效，细胞质量也稳定，而这最终的目的是让患者得到有效的治疗。”

仍须规范与引导

虽然自动化技术是未来细胞提取技术的趋势，但是细胞治疗若想“开花结果”，刘保池认为，还需要从技术、监管以及市场等多个层面“打造”。

当前，细胞治疗针对的适应症仍然比较有限，比如上市的CAR-T免疫细胞治疗仅针对少数血液癌症，未来在实体瘤等患者群体庞大的疾病领域，仍有待突破技术瓶颈。

在监管体系方面，我国尚未建立起成熟、稳健的细胞治疗监管体制。该如何进行高效监管，规范细胞治疗市场、保护患者安全和权益、推进新型药物和生物技术落地？需要进一步优化细化。

此外，近年来与细胞相关的疗法层出不穷，市场更是鱼龙混杂。“如何合理利用政策法规进行引导和管理，既给予新技术良性发展的市场空间，又避免野蛮生长带来的乱象，始终考验着市场。”刘保池将细胞形容为一颗具有魔法的种子，只要临床应用得当，它就能发挥意想不到的效果。